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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刻,我们之间的距离只有零点零一公分。我说:“哲……别……” 一别成永诀。
飞雪卷起的刀光,撕碎了牛家村的夜幕。寒风中铁器的撞击声,宛如凶兽在怒吼,要吞噬所有的生机。你我并肩而战,左突右挡,你的杨家枪变幻无方,翩若梨花,疾如闪电,枪起处血花飞扬,似在吟一首刀丛中的诗,凄艳中绽放希望。然而再好的武功也敌不过阴谋诡计,我错手被擒,失去臂膀,看着你双眸的泪光,平静地等待死亡。意识渐渐模糊,总还要说点什么吧?苟利国家……算了…… “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,我还可以记得你。”这是我说的最后一句话。
奈何桥、幽冥殿、背阴山,我拖着千疮百孔的躯干一路闯荡,终于惊动了十殿阎王。他们喟叹:“前事云烟过往,你为何念念不忘?”我冷笑,我只想记住爱人的模样,这又触犯了谁家的规条? 惊雷乍响,百川浩荡,阎君说天威不可犯,要将我放逐于三界五行之外,六识无妨,自此我只能在时空裂隙中注视你,却触不得,碰不到。而你,要生生世世受轮回之苦。每一世,你都会记得我;每一世,你会把另一个人当成我。
我在无尽的虚空中流浪,等待的日子里记不清年月,只为你所受的伤,哭断肝肠。
你是那上京赶考而不读书的书生,去无双城只为看她的倒影。白家的荣光,少年的张扬,这一切都变得无足轻重。灼热的铁鞭,巧妙的机簧,你戴上熟铜的面具,羞愧难当。整整十年,我知道你为何没有反抗,只因想对我做出补偿。
你是睿智而冷静的兽人,为最高领袖奉献一生。他说,要有光,你在丝绸之路摆下阵仗,星火燎原,让大唐守将疏突惊惶。他说,要国强,你令凯萨琳远走天涯,堕入巨侠邪恶的魔掌。嗜血森林外太多无法超度的亡魂,泪沸腾,风异常冰冷,马蹄声,让人睡不安稳。你在等灵魂序曲的完成,最高领袖的字典里没有功臣和女人,为了萨满主义,一切都可以牺牲。
你是为美腿奋斗的疯汉,比中蒙,蒙不了你的梦想,浪翻云,翻不转你的野望。昆仑月的穹庐,是你在那个年头的信仰。值得吗?当帐内闪过剑影刀芒。草原上你的故事被后人吟唱,婉转悲凉的曲调诉说着民族的衰亡,那是你的呐喊,是挽曲,是哀叹……是我的悲伤。
……
我又来到幽冥殿上,一步一叩,乞求诸神的原谅。阎君微哂,你知错了吗?我点头,我愿受轮回执妄之苦,愿永堕无间地狱,愿背负所有的罪孽、所有的痛楚,只换爱人的自由。“准你重入轮回,替他受过。”阎君的声音在冥府不断回响,“相逢不相识,相知不相望。”
这一世,我终于来到你出生的地方,邹姓的人家将我抚养。你却已远渡重洋,寻找那济世救人的良方。 辽阳很美的,你该回来看看了罢。 我亭亭玉立了呢,你可还会喜爱我今朝的面庞? 日复一日,别家的姑娘在街上娉婷摇曳,我只枯坐电脑前孤芳自赏。也许,还会再相逢呢?那一刻我要化上美美的妆,看你敢不敢心神荡漾。 再见时是在六杀的赛场,我羞红了脸,你杀红了眼。“麻将啊?”,“语音不?”,“吵麻痹!”,醉笑陪君三万场,这几句话成为我们的日常。你豪迈飒爽,我一字一伤。也好罢,你终于可以把我遗忘,午夜梦回,抱上几个人偶,老夫聊发少年狂。可惜吗,十二年相知相守,你只知安庆龙刚,我依然无缘成为你的六郎。
又至岁末,今年的冬天特别冷,有时候会让我想起一千年前的牛家村。你大概要来唤我群杀了罢,总是为了这种事情雀跃不已,终究只是个单纯的孩子呵,我却真的苍老了。 “山水悠悠,有句相酬,无计相留。湖总组队十九杀啊,一起玩十多年了,哥等着你。”隔着屏幕又听到你故作风骚的感慨。 “等……呵呵,金杀sb许鸿哲……”我轻笑着,眼泪就掉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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